怒族傳統(tǒng)民居(攝影:劉軍)
怒族民居的房屋多為干欄式竹樓,木楞房和土墻房,石頭頂房。干欄式竹樓俗稱“千腳落地”。營建時,在在挖平的地基上鑿洞后豎上數(shù)十根柱子,中間系用三根撐天柱,在木樁上鋪設(shè)木板或者竹篾笆。柱子四周均用篾笆捆勒加固。一樓底層用于關(guān)養(yǎng)家畜;二樓鋪以篾笆或長料板住人;再在橫梁頂部鋪上篾笆或木板,用于存放谷物和其他用具。房頂均用茅草或木板覆蓋。這種房舍一般不設(shè)窗口。整個房屋為長方形,分堂屋和臥室。堂屋中間置一大火爐,火塘上設(shè)有鐵三腳架或石三腳,主要用于煮飯,取暖和接待客人。木楞房的營造有兩種,一種就是樓式木楞房,即以圓木橫架壘墻后在墻上鋪一層木板或篾笆,再在木板篾笆上架上木壘墻,用木板或茅草覆蓋房頂。此樓式木楞房上層為居住下層為蓄廄。另一種是落地木楞房,即在挖平的地基上直接營造的一層木楞房。石片頂房是用當?shù)爻霎a(chǎn)的一種風化巖石破成石片蓋頂,是一種別具一格的房子。而土墻房則是在較平緩的地方打好石腳后,四周舂上土墻,并以墻抬梁,用草或木板蓋的房子。
1.井干式建筑
在這類建筑中,怒族人對“木”的特殊感情延伸到對房屋的人性化認識上。在查臘,每一家的房子都有自己的名字。房屋建好當天就要取名。有的根據(jù)房屋周圍的地理環(huán)境取名,如果周圍石頭很多就叫做“石頭房子的主人”;有的則根據(jù)房子周圍的花草樹木取名。怒族人認為房屋的窗戶是眼,門是嘴,房頂?shù)乃慕鞘嵌?/p>
每間房屋都有明確分工,堂屋和臥室通常連成一排。堂屋是全家人生活和活動的主要場所,所以面積較大,約20~30平方米,高度約2.5~3米,少數(shù)富裕的人家建得更大。每間房屋在面對怒江的方向上開有兩扇邊長30厘米的方形窗戶,不僅能適應(yīng)當?shù)睾洹⒖諝鉂穸却蟮臍夂驐l件,在過去還能有效防止熊、狼等兇猛動物進入家里的危險。怒族對門向的選擇十分講究。阿龍有句俗語:“門向日出方向,開門靠山,吃穿不愁?!?nbsp;
因此其門向多選擇對準雄偉的山峰或朝北。查臘村的門非常矮,一般1.2~1.5米高,0.8米寬,門檻比較高,通常0.5米。這樣的設(shè)計即使把小孩關(guān)在家里也爬不出門去。還有一種說法,客人進門時如果磕到頭表示好運,如果磕到腳表示壞運氣,主人出門時如果磕到頭表示不吉利,磕到腳則表示吉利。
火塘是堂屋中的一個重要元素,幾乎所有生活都圍繞它進行。怒族對火塘十分重視,火塘的位置要對山形才是吉利的象征。火塘絕對不可以對水溝,否則一家人就會沒有吃穿?;鹛镣ǔ=ǖ煤艽螅粐鹛恋哪究蚣苓呴L約1~1.5米,整個火塘幾乎占據(jù)堂屋近1/4的面積。火塘距離兩邊的墻大約1米,老人的床就在火塘邊上。床上方的墻上掛有狩獵時捕獲的獸頭或羽毛、弩弓、怒刀和熊皮箭包。如果老人過世,床的位置就改堆放酒桶?;鹛辽戏接幸粋€祭臺,下面絕對不可以坐人。舊時新房建好以后,要先把弩弓和刀掛好,人才搬進去住。
許多人家在火塘正上方吊一木架,用于晾曬臘肉或烘干新做的木質(zhì)農(nóng)具。
中柱是堂屋中最重要的地方。一般情況下,一間房有九根柱子,與中柱并排的三根最主要。中柱最粗大,上面雕刻有簡單紋飾,從上到下共分成三層,第一層代表人,第二層代表土,第三層代表水。最上一層中要放上值錢的東西,建房時就放入,永遠不能取出。有的在中柱上畫圓圈代表太陽,周圍畫波浪代表月亮,太陽為母,月亮為父。
過年時,要在柱上掛青松枝和玉米棒,祈禱來年豐收。在查臘,信仰藏傳佛教的村民在整條橫梁、祭臺和房屋外圍的門框和墻上畫上白色的“│/”符號;信仰天主教的則在整條橫梁上畫圓形的白點,形成一條波浪形狀。
堂屋旁邊是臥室,比堂屋小得多,面積約9~12平方米,大約2米高。這里兼有倉庫的功能,外人不可以隨便進入,家中女子經(jīng)期時也不可入內(nèi)。這間房子同樣也有中柱,只是比堂屋細小,中柱上方也不像堂屋的中柱那樣有裝飾,而且房中沒有火塘。
在堂屋和臥室旁還有一間面積較小的倉房。這間倉房絕對不允許外人參觀,鑰匙由主婦專管,任何人都不可亂動。如此嚴密的防范意識與過去怒族生產(chǎn)力水平低下,糧食產(chǎn)量很低,便有了怒族的糧食不能輕易示人的習俗。
2.“千腳落地”式建筑
房屋式樣明顯不同于井干式。通常是三間連成一體的組合式房屋。富裕的人家可蓋很多,鰥寡孤獨的老人一般蓋一間,有妻兒的蓋標準的三間。堂屋在中間,外房為結(jié)婚后的兒女住,內(nèi)房為倉房。
內(nèi)房放糧食,由婆婆常年掌管鑰匙,外人不可以隨便進入。老人住中間的堂屋,同時也用來招待客人。兒媳不可坐到公婆的床上。按照怒蘇傳統(tǒng),房門不可以向西開,因為西方是太陽落山之處,有不吉利、壽命短的象征意義。
火塘立在堂屋正中,上方的祭臺不可坐人,是祖先神靈坐的地方。過年時先祭祖,然后喂狗,人才可以吃東西。這一習俗的傳說是:過去怒族遷徙時,獵狗咬死了一只麂子,麂子頭上長了一撮谷子,尾巴上還有稻草。獵人把谷子種下,請求老天保佑如果老鼠不偷吃,明年就搬到這里住。第二年春天,獵人帶著狗到此,看見谷子長得非常好,于是就搬來了這里生活。所以狩獵時要先喂狗,過年時也要先喂狗,因為糧食和土地都是狗找來的。
千腳落地房有很多優(yōu)點。首先,利于防震。怒江地區(qū)處于亞歐和印支兩大板塊結(jié)合部,地質(zhì)條件復雜,屬于地震多發(fā)區(qū)。千腳落地房有多個支點,分散了房屋的承受力量,能有效防震。其次,便于防潮、通風散熱,還可防御蛇蟲野獸的侵害和抵御一般性水災(zāi)。最后,匹河一帶屬于半山溫暖帶氣候,氣溫較高,采用竹篾編墻有通風作用,冬暖夏涼。
雖然這兩類房屋布局有差異,但都具有同樣的文化含義。
第一,堂屋的空間布局更多地承載了文化教育的功能。怒族沒有文字,民族文化的傳授全部依靠口耳相傳。人們習慣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晚飯后全家圍坐在火塘邊喝酒聊天直到深夜,這是年輕一代學習本民族文化很好的時間。
第二,房屋的功能體現(xiàn)了怒族家庭形態(tài)的演化。家長和小孩住堂屋,已婚子女住隔壁臥室。子女多的人家,孩子們結(jié)婚后可以在自家周圍蓋自己的臥室。如果子女要同父母分房居住則要等結(jié)婚滿兩年后才能另立門戶。
第三,從火塘邊的座次、外人不可隨便坐老人的床、婦女不可睡老人的床、女兒和兒媳不可睡父親的床、兒子長大后不可睡母親的床、糧倉不能給外人看等居住禁忌和習俗,透視出怒族人尊敬長輩的優(yōu)良傳統(tǒng)。
第四,井干式建筑樓上住人、樓下養(yǎng)畜、樓頂曬糧的布置,是人們適應(yīng)當?shù)刈匀坏乩項l件的創(chuàng)造。
第五,怒族的住所沒有院墻和天井,房屋前的空地就是院子。人們可以自由地在各家之間穿梭來往,與中原地區(qū)傳統(tǒng)的高墻式建筑有明顯區(qū)別。村寨門不上鎖,戶不拾遺,是怒族人純樸民風民俗的體現(xiàn)。
資料來源:中華民族文化網(wǎng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