甫貫從小在財主家里看牛,財主欺他年紀小,盡在他的身上打主意。
有一天,財主把甫貫叫到跟前,說:“聰明的小甫貫,你把牛趕上山去吧,牛要吃點青的、嫩的。”
財主的話剛一出口,甫貫就猜中他葫蘆里裝的什么藥了。他心想:眼看年關將近,你這個財主佬又想在我的工錢上打算盤了。他皺著眉頭,故意裝著為難的樣子說:“老爺,現(xiàn)如今十冬臘月,遍地枯黃,你叫我到哪里去找青的、嫩的給牛吃呀?”
“嘿嘿!”財主冷笑了兩聲,得意洋洋地說,“難找就不找了?牛瘦了你不心疼我心疼?。 闭f罷,他伸了個大懶腰,有氣無力地進里屋去了。
甫貫朝著財主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,然后,拿起隨身不離的小牛鞭,把牛趕往山?jīng)_里。找呀,找呀,不是白色的油茶花,就是紅色的楓樹葉,轉(zhuǎn)了幾個山頭,好容易才發(fā)現(xiàn)一棵綠蔭覆蓋的米椎樹。這下把小甫貫樂得幾乎跳了起來。他用柴刀砍來一根有碗口粗的血藤,用這根藤穿過牛鼻孔,捆住牛頸脖,套過樹丫,一頭掉在地下,用雙手抓住掉在地下的那一節(jié)藤子,盡力往上拉。牛離地了,牛懸空了,牛的四只腳在空中亂動,一個勁的大叫。
這時候,財主佬聽見牛的慘叫,連忙跑了過來。他一眼望見那頭吊在半空中的大牛牯,又是急,又是氣,指著甫貫,怒氣沖沖地說:“你發(fā)瘋啦,哪個喊你把牛拉上樹?哪個喊你把牛吊起來?”
甫貫明知道財主佬會跟上來的,他越大聲喊,甫貫越使勁拉,嘴里卻說,“老爺,你睜開眼睛看看嘛,除了這蔸(從)米椎樹的葉子,哪里還有青的、嫩的?我若不把牛拉上去,你又要扣我的工錢……”說到這里,甫貫又一陣猛拉。財主見了,好像有人挖了他的祖墳,心疼得不得了,但又奈何不得,只好梗著頭皮說,“好吶,你這個小祖宗算把我整服啦,你快把牛放下來,我發(fā)誓不再扣你的工錢?!?/p>
甫貫的兩只手也拉困了,氣也出了,這才把牛松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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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資料: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各民族民間文學組主編、祁連休編:《少數(shù)民族機智人物故事選》,上海文藝出版社,1978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