鄂倫春族到20世紀50年代初(定居前),仍然是全民族從事單一的游獵生產,他們把自己封閉在深山密林中,無需與外界更多聯(lián)系,也不必為道路、橋梁去傷其腦筋。但是,這并不等于說鄂倫春族不存在交通問題。交通工具的好壞,對狩獵生產有著直接的影響。因此,他們充分發(fā)揮聰明才智,在老林子里為自己找到最有效的運輸途徑;他們巧妙地利用自然條件,為自己制造出最便利的交通工具。
最初,他們發(fā)現(xiàn)頭似馬、角似鹿、身似驢、蹄像牛的馴鹿性情溫順,善于穿越森林和沼澤,也很適于在雪地行走,于是捉來馴養(yǎng),讓他充當運載工具。因此,大大減輕了獵人繁重的勞動,也擴大了活動范圍。后來,馬匹傳入,加之缺少馴鹿最喜歡吃的苔蘚,馴鹿才逐漸被淘汰。
圖為奧倫
和曾相依多少世紀的鄂倫春獵馬 吳雅芝攝影
獵人在狩獵中突患重病或意外受傷,不便騎乘,于是同伴找兩根樹杈較多的樹條,用兩三根橫木連起來,讓病人或傷者躺在上面,套上馴鹿或馬撈著走,必要時獵狗也可以牽引。這種原始的“撈子”,鄂倫春語叫“依日烏黑”,大概是鄂倫春族最原始的交通工具,和北美印第安人使用的“曳叉”十分接近。在這種撈子的基礎上,又制作出簡易的雪橇:砍兩根自然彎曲的木桿做底,立插四個約三寸高的木柱,再穿兩根橫梁,上面搪細的木桿再鋪獸皮,坐人載物都行。
興安嶺的積雪長達半年,有時雪深可達一米,人馬行走都非常吃力,這時最為理想的交通工具就是滑雪板了?;┌?,鄂倫春語叫“刻依納”,是鄂倫春人曾經普遍使用的一種交通工具,而且具有相當久遠的歷史,史書中就有“騎木而行”的記載。至于他的使用是先于馴鹿還是在馴鹿以后已無從考證。但是,當大雪封山、積雪過深的時候,滑雪板往往比馴鹿和獵馬更受獵人青睞。所以,獵人往往把它當作冬季狩獵和走親訪友的最主要交通工具。
樺皮船畫 劉軍攝影
鄂倫春人的水路運輸也很有特色,一般的小河除騎馬淌渡外,還有從此岸到彼岸以腳步的距離排放石頭或砍倒一棵大樹,使其橫跨河的兩岸,這是兩種最原始的橋梁,定居以前在鄂倫春人生活的地方隨處可見。橫渡水深流急的大江大河時,找?guī)赘鶊A木縱橫擺放好,再將拇指粗細的柳樹條經火燒烤,待柔韌之后將圓木捆綁牢實,就可以載人載物渡河了。這種隨時隨地都可以制作的木筏,鄂倫春語叫“特額木”,有的地方稱其為“散兒”。打到犴或鹿,剝下整張的皮,毛朝外整理成船形,固定晾干,無需再做什么特別的加工,一個最簡單實用的大船就造成了。這種大船載重量很大,而且不怕碰撞,不但可以用來橫渡江河,還可以用它捕魚或順河運輸。但是這種船一次使用的時間不宜過久,一旦皮船被河水泡軟,就會恢復成一張平展的獸皮了。
最為理想的水上運輸工具是樺樹皮船,它是用樟松薄板做船舷夾板,夾住用松油膠合好的樺樹皮,使其成為U形,然后用木釘固定,再橫豎固定一些板條,起骨架支撐作用。船的兩頭都成尖形,都可以當船頭,可進可退。這種船輕便靈活,速度極快,劃水聲音小,用來獵打飲水的獵物最為理想。但水流急時較容易翻船,所以要求獵人必須有極好的撐船技術。還有一種頭尖、尾寬的樺樹皮船,這種船運行較穩(wěn),但速度較慢,來回掉頭也不方便。
參考資料:韓有峰著《鄂倫春族風俗志》,中央民族學院出版社,1991年版。